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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欧混血" 能终结"非洲起源说"吗

2017-04-09 05:48:24

“许昌人”发现者李占扬和“许昌人”1号头骨模型（受访者供图）

　　虽然提取“许昌人”化石DNA的探索仍在继续，但即便“许昌人”真的有尼安德特人的基因，距离终结“非洲起源说”也照旧有很长1段路要走。

　　日前，1篇题为《中国许昌出土晚更新世古人类头骨研究》的论文发表在《科学》杂志上，论文称，人类演变研究获得突破性进展：10多万年前生活在河南省许昌县灵井遗址的“许昌人”，多是中国境内古老人类和欧洲尼安德特人的后代。这1说法再次挑战了所谓的“非洲起源说”，也为研究现代人类，特别是东亚地区现代人类的起源和演变，再添重要证据。

　　现代人类到底从哪来？是像“非洲起源说”指出的那样都是非洲现代人类的后裔，还是像“多地起源说”指出的那样是在不同地方不同时期各自进化成现代人的？“许昌人”的研究发现让这个1直悬而未解的谜题，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许昌人” 到底何许人也？

　　经过连续12年发掘，考古学家共发现45件“许昌人”头骨化石，并将其修复、拼接，复原制作了“许昌人”1号和“许昌人”2号。

　　“‘许昌人’上承周口店北京猿人，下连中国北方初期现代人，终结了中国北方现代人来自非洲的假说。”论文第1作者、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李占扬告知科技日报记者。

　　2005年，李占扬领导的考古队便开始了对灵井“许昌人”遗址进行考古发掘，灵井位于许昌县西北，距许昌旧城大约15千米。

　　虽然过去了将近10年，李占扬仍清楚地记得“许昌人”头骨化石发现时的情形。那是2007年12月17日上午，本来计划在15日就要停工的他们，因出土了几件正形石器标本，其中有非常精致的尖状石器和刮削器，觉得就此停工实在惋惜，因此打算延期发掘，但寒流将至，只能延续两日。

　　“真是天公做美。往年1进入12月，不是封冻就是雨雪，可2007年最低温度仍在零度左右，这无疑是合适发掘的天气。同时，当时正在发掘的探方进入第101层后，土质也变得松软，出土的化石和石器突然增多。”回想起这些，李占扬还是很兴奋。

　　17日上午刚1上工，就有人说：“今天人头该出来了！”和平常1样，人们只是把这话当作戏言而已。但此时，大家心里都明白，已到了发掘的最后关头。

　　这时候候有人发现了1个头骨化石，技工赶快过去帮助清算化石上面的泥土。化石的轮廓顿时清晰起来：骨头呈淡黄色，表面光圆，更重要的是1侧边上已清楚地显现出了骨缝（这是人之外其它任何动物化石都不具有的特点）。

　　经过连续12年发掘，考古学家共发现45件距今12.5万年至10.5万年的古人类头骨化石。2014年以来，李占扬和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吴秀杰领导的研究小组对许昌人头骨化石进行修复、拼接、复原和研究，分别制作了“许昌人”1号和“许昌人”2号人头骨虚拟及实体的复原头骨及颅内膜。1号头骨复原后保存有脑颅的大部份及部份底部，来自1个年轻男性个体；2号复原后保存有脑颅后部，来自1成年个体。

　　“许昌人” 竟是中欧混血？

　　“许昌人”头骨具有中国境内古老人类、欧洲尼安德特人和初期现代人“3位1体”的混合特点，多是中国北方古老人类与欧洲尼安德特人基因交换的结果。

　　通过对“许昌人”头骨化石的研究，吴秀杰表示，他们发现“许昌人”头骨具有中国境内古老人类、欧洲尼安德特人和初期现代人“3位1体”的混合特点，多是中国北方古老人类与欧洲尼安德特人基因交换的结果。

　　“‘许昌人’多是人类进化中出现的1个新人种。”李占扬说。不过，科学家目前还没有成功地对“许昌人”头骨化石进行DNA分析。

　　低矮的头骨穹隆、扁平的脑颅、最大颅宽的位置靠下、短小并向内侧倾斜的乳突，“许昌人”具有周口店北京猿人、和县猿人等中国北方古老人类的原始及共同特点。

　　同时，许昌人还显现向初期现代人过渡的重要特点，如脑容量增大、头骨变薄、眉脊较为纤细、头骨结构显现纤细化等。1号头骨的颅容量约为1800毫升，2号头骨虽然小于1号，但也位于晚更新众人类的变异范围平均值之上。

　　尼安德特人是以德国尼安德特地区命名的古人类，生活在欧洲、北非和西亚地区，繁盛期为距今13万年至3万年，其头骨具有与世界上其他人种完全不同的两个独特性状——枕骨上有结构性凹窝、颞骨内耳迷路模式，“许昌人”头骨上具有与其类似的特点。另外，科学家并没有发现“许昌人”与非洲古人类之间的类似性。

　　“这类情况，是尼安德特人活动区域之外第1次集中发现，暗示了两个人群之间基因交换的可能性。”吴秀杰说，“‘许昌人’混合型体质特点，多是东西方两大人群基因交换或杂交的结果。”

　　至于在何种情况下“许昌人”和尼安德特人进行了基因交换，李占扬推断：“许昌人”之前，东亚大陆极度寒冷，“许昌人”先辈向气候温和的欧洲迁移，同初期尼安德特人相遇、杂交。距今12.8万年至7.4万年间，气候转暖，这批古人类重返家园。由于那里有大西洋暖流的庇护，也许1度成为人类的“避难所”。

　　“许昌人” 颠覆“非洲起源说”？

　　有专家指出，以“许昌人”化石外貌与中国境内古老人类和欧洲尼安德特人的类似性，来终结“非洲起源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关于现代人起源有两种不同的观点，1种是“非洲起源说”，1种是“多地起源说”，两种观点对峙多年，但以“非洲起源说”占上风。

　　“非洲起源说”出现于1987年，当时3位美国生物学家选择了来自非洲、欧洲、亚洲等地的147名妇女，从她们生产后的婴儿胎盘中提取出线粒体DNA。分析发现，这些线粒体DNA都可以追溯至约20万年前1位非洲妇女（被称为“夏娃”）。另外，从遗传学上看，各大洲人的基因差异极小，不多是分别发展而来。

　　但李占扬表示，“许昌人”头骨是20多年来世界范围内发现的最重要的古人类化石之1。其具有中国境内古老人类如北京周口店中国猿人、安徽和县猿人等的1些特点，又有向现代人过渡的进步特点，另外还有欧洲尼安德特人特点。这就说明，这些化石同以往发现的其他人类化石既有相同又有不同，已构成了1个新人种的要素。根据前两个特点我们可以说“许昌人”是中国古人类连续进化而来的，而不是外来的。这就支持了现代人“多地起源说”，而对“非洲起源说”造成冲击。

　　“现在世界各地的现代人都是非洲现代人的后裔，看起来很有问题，20多年来还未有1例得到证明，目前已有份子遗传学专家发出质疑。” 李占扬说，“这次研究成果为现代人起源研究提供了1些新证据，这些证据是支持‘多地起源说’的，最少在中国华北地区是这样。固然，这次研究还解决不了所有的起源问题。”

　　但是，也有专家表示，中国相信“多地起源说”，论证“中国古人类连续进化学说”的学者，大都是通过从蓝田人、北京人，乃至“许昌人”化石上体质的类似性（即“形态学”），来推断化石间的关联，远不及基因检测的科学性。现在所说“许昌人”和尼安德特人有关系，也只是通过视察“枕骨上有结构性凹窝、颞骨内耳迷路模式”等实现的，并未被DNA检测所证实。

　　虽然提取“许昌人”化石DNA的探索仍在继续，但即便“许昌人”真的有尼安德特人的基因，距离终结“非洲起源说”也照旧有很长1段路要走，由于世界各地发现古人类化石的机会实在太少。“任重而道远！”李占扬如是说。

　　相干链接

　　“许昌人”老宅将建遗址公园

　　“许昌人”遗址是我国最重要的旧石器时期遗址之1，发现于1965年，2005年首次进行考古发掘。2007年12月，河南省文物部门在此发现了人类头盖骨化石，学术界认为这是研究中国现代人类起源的重大发现，将其命名为“许昌人”，该遗址因此得名为“许昌人”考古遗址。2014年4月，文物部门在“许昌人”旧石器遗址又发现1个较完全的古人类头骨和其他个体的头骨碎片，较完全的头骨被称为“许昌人”2号。

　　2015年5月，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主持发掘的“许昌人”旧石器遗址在出土两个基本完全的古人类头骨以后，又发现两块古人类肢骨化石。这次发掘还出土1件顶骨化石断块，其性状和2014年发现的“许昌人”2号头骨接近，属于灵井“许昌人”旧石器遗址第101层，地层年代经测定为距今10万年左右。

　　近日，许昌市文广新局流露，今年,许昌市将启动“许昌人”考古遗址公园计划和建设方案编制工作,初步计划遗址公园总控制面积约220万平方米,力争5至10年建成。届时将利用遗址公园内的博物馆举行出土文物标本展,将“许昌人”遗址出土的标本全部展出,让人们1睹“许昌人”的风采。据悉,河南省目前有3个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河南殷墟考古遗址公园、洛阳隋唐考古遗址公园、汉魏洛阳故城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许昌人”考古遗址公园建成后,将是河南省第4个国家考古遗址公园。（付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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